但到底这件事还是给她留下了一点余悸,有那么几天,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都会下意识有所防备。巴黎带给她的新鲜感渐渐淡去,她的生活愈发日常。

在这样日常的生活里,迎来了圣诞节,这是个世界性的节日。海城向来兼容并包,一向很有节日气息,但到底还是不如欧洲这样盛大,毕竟这算是他们的本土节日。

街道上张灯结彩,公司里放假,人们喜气洋洋,市中心的广场上还摆了一个像集市一样的地方,里头有许多小摊位,在卖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林晚亭好奇,破财买了好一些,为怕回去的行李箱超重,才克制住自己。她总是喜欢这些很不规矩的小东西,她走在集市里,在异国他乡盛大的节日里,没来由地觉得有些落寞和孤独。

她捏着手上的小玩偶,想起周邮臣车上的那一只,觉得有些想念。

这样想念的情绪直至回了住所,她开了香槟,又泡了一个舒缓的澡,才慢慢消释掉。邢然给她发消息,祝她圣诞节快乐,林晚亭笑着回复,心情彻底好了。

邢然又劝诫她:“异地恋不靠谱,尽管舟车劳顿,最好中途还是要抽出时间回来一趟。”

林晚亭不置可否,她总觉得需要尽力维系的感情更不靠谱。

邢然说她万事精明,偏偏在感情上太过天真。

林晚亭笑着全盘接受。

挂掉视频,才消解的孤寂感又要涌上来,窗外是万家灯火,阖家欢乐,她这一处只她一人窝着。周邮臣说他春节要过来,林晚亭算算时间,没剩多久了。她爬起来工作,以作排解,工作途中,周邮臣的视频进来,她如往常一般打开挂着。

他开口便是法语:“Joyeux No?l。”

是圣诞快乐的意思,她今天听很多人这么祝福她,心里只有一点欣喜,再没有旁的情绪。如今听他这么说,心中像是有暖流缓缓淌过,将早前的所有情绪消弭掉了,只剩下温暖。住所下方还有人在彻夜狂欢,估计要喝一夜的酒,古老的建筑里灯火辉煌,流光溢彩,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很静谧,静谧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有那么一刹那,林晚亭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像是气氛到了,或者单纯忽然觉得就是他了。她脱口道:“等我回来,我们结婚吧。”

窗外簌簌簌地几盏焰火盛放,她的声音掩盖在嘈杂声中,周邮臣一愣,他喉咙有些干哑:“……好。”

很快他反应过来:“不许反悔!”

林晚亭透过视频看他,他依旧是如此霸道,但眼角好像有些微红的痕迹。

她当自己是看错,心里却无比的柔软和坚定。

两人又连线了许久,挂断视频时已是林晚亭这边的夜深,她安心睡下,这一刻她觉得再没有什么孤寂和落寞的情绪,她觉得无比的安然,就像灵魂找到了归处。她这些时日里太累,睡得昏天暗地,彻底沉入梦乡,等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时还有些懵然。

她下意识的有一些谨慎,安东尼事件让她不得不多一些警惕。

她小心摸着到了门边,怕是哪个醉鬼邻居要扰民。

门外的人大概也是怕吓到她,一声沉冷的音色响起,像被雨雪浸湿过:“是我。”

林晚亭还当自己仍在做梦,她惊喜地将门打开,周邮臣立在那里,黑色大衣上还有些残雪,林晚亭这才注意到,原来外头下雪了。

她赶紧让他进来,暖暖身子,这里的住所并不比她在海城的大多少,她为了上班方便,租在市中心的地方,再大一些就要负担不起了。客厅的壁炉里的火苗噗呲噗呲地发出声响,周邮臣脱下大衣,一把拉过她,紧紧抱住,发出一声喂叹。

林晚亭问他:“怎么来了?”

春节不远了,按照原定计划春节过来是最不耽误事的,他太冲动了。

周邮臣拿出一个小盒子,林晚亭有所预感,却还是愣住,她的手指被他霸道又小心翼翼地捧起,他动作太不熟练,磕磕绊绊地终于套上,大小刚刚好。

他道:“怕你赖账。”

林晚亭不服,他将她想得太不重诺。

况且哪有人的求婚是这样的,旁人至少还单膝跪地,她轻声抱怨,周邮臣作势真的要来这一套,林晚亭赶紧阻止,她说:“……浪漫过敏症犯了。”

周邮臣哈哈大笑出声,他身上还有雪的清香,发还有些湿意。他进去洗澡,出来时刚穿好的衣服很快被他脱掉,连带着林晚亭身上的衣物也被他强盗一般地剥开,他像是在剥一个荔枝,眼里全是兴味,哪还有方才的谨小慎微,林晚亭觉得套上了戒指他更为所欲为了。有些后悔,可惜为时已晚。

荔枝可口香甜,最适合啃咬,而后再一口吞吃入腹。他细细品尝,又疾风聚雨,林晚亭像是海浪上的小舟,无法自主,又沉溺其中。

酣畅淋漓过后,解了许多思念,他抱着她躺在床上平复,林晚亭好奇地举起手指观看,戒指在灯光下熠熠发亮,上头有一个蓝钻,低调不张扬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