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高低得给它嚼个碎尸万段。

虽然当初赤雪放弃了鬼修一道,但江顾依然记得卫风吞了赤雪的残魂这笔账,还故意化出耳朵来让他摸,虽然这厮看出他对赤雪的在意之后就狡猾地再也没有显露出关于赤雪的任何形态。

“它早就已经死了。”卫风头顶都快冒出烟来,刚新生的鬼纹还不怎么听话,因为主人的情绪张牙舞爪地蠢蠢欲动,“就算我不吃它的残魂,它也撑不了多久便会灰飞烟灭。”

江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卫风气得眼睛发红,“你为什么不能最喜欢我?”

“……”江顾顿了顿,“你又不是灵兽。”

“我是,我有鳞片,有羽毛,头上有羊角,没有黑眼珠,还有软黏无骨的鬼纹。”卫风一个个跟他算,“是个不堪入目的丑东西。”

江顾诡异地沉默了一瞬,方才卫风问他讨厌的灵兽,他完全没有往卫风身上想,但说出来的每一个特征竟全都和卫风的原形对上……他眉梢微动,头疼自己现在为何要与他讨论如此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事情

() 。

但卫风现在显然已经被气得炸毛了,数不清的细小鬼纹立在空气中,他脸上也逐渐爬满了鬼纹,整个人看起来狰狞又恐怖。

江顾叹了口气,“过来。”

卫风虽然生气,但他一喊还是走了过去。

江顾抬手,任由他脸上细小的鬼纹缠住手指蔓延至手腕,没入了宽大的衣袖,他无视了鬼纹黏腻滑凉的诡异触感,用指腹抹掉他眼角的泪,解释道:“没有说你。”

卫风背后的鬼纹瞬间偃旗息鼓,虽然知道江顾是在违心安慰自己,但起码江顾没有拒绝鬼纹的触碰。

细小的鬼纹亲昵地缠住了江顾的脖颈,还想没入衣襟里面,江顾忍无可忍,沉声道:“够了。”

只是他现在重伤未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气息,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隐忍的颤意,卫风想起来他昏迷时自己为他疗伤时那些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闷哼,喉间忍不住有些干燥的涩意,看向江顾的眼神愈发幽深起来。

江顾冷着脸扯掉了颈间和胳膊上黏腻的鬼纹。

卫风没敢再触他的霉头,乖乖将鬼纹收好,严肃道:“所以师父你现在最喜欢的人和灵兽都是我。”

江顾懒得搭理他,将洞口的法器和符纸收好,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卫风见他没有反驳,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加快了步伐追了上去,“师父,等等我!”

那黑漆漆的元丹江顾碰都没碰,最后卫风趁他不注意塞进嘴里吃了,他们现在多少恢复了些灵力,能用些最基本的法术,起码不用再挨饿受冻,但是还无法御剑飞行,只能慢慢地往东南方向徒步前行。

这片地域中灵兽颇多,江顾行事谨慎,匿息符不离身,最大程度地帮他们躲避了凶兽追杀,但有时候还是难免碰到修为高些的灵兽。

临近傍晚,师徒的二人合力杀了只高阶灵兽,匆忙挖了内丹,远离了那灵兽的尸体,很快便又有几只灵兽循着血腥气前来,分食了那只庞大的灵兽尸体。

“师父,没事吧?”卫风扶住江顾。

“无妨。”江顾毫不在意地扯断袖子,将手臂上的伤口胡乱一扎拍了几张止血符,他另一只胳膊也受了伤,也被他如法炮制止血,旁边的卫风则比他还要狼狈些,赤|裸的上半身满是伤口,裤子也破破烂烂,脸上还溅着那灵兽的血。

“穿上衣服。”江顾道。

“没了。”卫风抹了一下鼻尖上的血,靠着树干去看外面那些凶残的灵兽。

“储物袋中还有。”江顾依稀记得还有几件衣服,刚要去拿,却被卫风抓住了手。

他后背紧贴着树干,微微垂下眼睛盯着江顾,气息带着灼热的血腥气,“没有红衣。”

江顾刚要嫌他穷讲究,便听这厮面不改色道:“师父你最喜欢我穿红色,别的颜色我都不穿。”

江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何时说过——”

他话没说完,卫风忽然凑过来抬手往他的唇边轻轻抹了一下,将那颗金色剔透的内

丹放到他嘴边,笑道:“洗干净了的。”

他靠得极近,江顾往后退了半步,将那颗内丹从嘴边拿开,目光不善地看向卫风,“我虽失了灵力,但收拾你还是有办法的。”

卫风这种没有边界感甚至有些侵略意味的举动让他很不满意。

“方才只是你的嘴角沾了血。”卫风瞬间软下了声音,委屈道:“师父,我没别的意思。”

“你最好是。”江顾冷声道。

卫风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举手以示清白,语气诚恳道:“虽然我对师父您抱着某些龌龊的、不可告人的心思,但我敢对天道发誓,我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绝对没有——”

轰——

一道炸雷擦着他劈下,将他背后的古木劈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