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上中天,阳光下的草原依旧和风安宁。

王帐之外的草坡间,浅草摇曳沙沙作响,细看绿草丝间似乎隐隐有黑影匍匐。

“如何?”

王猛卧在浅草间,面色凝重紧紧地盯着远处的胡杨林。

“副将,胡杨林内确实有人,估摸着有百余号,皆是手持弯刀的匈奴骑兵。”

前去打探归来的士兵焦灼回复道。

“他奶奶的果然有诈。”

王猛低声咒骂一句。

今日出发之前,陶岂大人命他带几人悄悄落队,在索斯陶外围查看形势,以防有异。

果不其然,王猛带人观测地形后,发觉那片胡杨林似乎不对劲。

匈奴小儿居然先他们一步占领了索斯陶,不知此刻王帐内的情况如何。

王猛心内焦灼,大眼圆睁思忖着对策,片刻后他叫来一名士兵:

“你去孟兰巴部,告诉那达此处有异。其余兄弟,做好准备,待我下令,定要突围救陶大人,还有女郎。”

日头当空,浅草间匍匐的王猛顾不得蚊虫叮咬,一动不动地瞪着远处的金色大帐。

王帐之内,气氛非比寻常。

匈奴阿拜果仰头大笑道:

“你们这些汉人整日里就会之乎者也,咬文嚼字。要说果敢勇猛,还属我们游牧民族,始终是一脉相承,你说呢,娄翰国王?”

他声大如牛,姿态狂放言辞嘲讽。

娄翰听罢附和着点头,但笑不语。

“尔等还有脸说一脉相承?过往十几年,匈奴几乎年年抢我良驹,欺我族人·······”

苏缇听不得匈奴小儿满口假仁假义,美目怒瞪忍不住出言反驳。

谁曾想她的一番话,却激怒的中庭的娄翰,他脸上笑意顿消,快步到侄女面前,抬手就是一掌。

“啪!”

掌风如刀,苏缇只觉得侧脸火辣,嘴角冒出一股咸腥味。

唐度一把扶住妹妹,不可置信的瞪向娄翰:

“伯父这是做什么?”

娄翰指着苏缇,手指颤抖:

“就是你,你生来不详,我就该早早杀了你。”

言辞间他的胸腔震动,声音颤抖仿佛遭受了天大的苦难:

“你若是老老实实嫁了右贤王,我羌族何至于如此?如今你带着这帮汉人,企图吞并我羌族,你简直就是我们羌族的祸星,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祭奠天神。”

提到神明,娄翰仿佛见到了救世主一般。

“来人!备火!我要祭天神!”

他神情亢奋的大叫起来,吓坏了在场的每一位。

陶岂和唐度立即起身,想要阻止,却不想帐外涌进来几个羌族大汉,眼看就要将苏缇拽出去。

“放手,你们敢!放开我妹妹。”

唐度起身将妹妹紧紧护在怀里。

推搡间,两人被拉出帐外。

草原上的王猛正带着人悄悄靠近王帐。

却不想,霎时间金色的王帐内开始骚动,进进出出间涌现出不少人,王猛发现形势不妙。

只见,苏缇与唐度被羌族壮汉拉出帐外,向堆满了木柴的高台走去。

陶岂见势追出来:“娄翰部主,你不能这么做!”

亢奋的娄翰岂会听他劝告:“我整顿我的族人,与陶大人无碍。”

部族众人见这兄妹两真的要被绑上祭天神台,人群交头接耳,开始人心惶惶。

巴图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即将赴死,心急如焚,忍不住跪在娄翰面前:

“求义父三思!不可如此!”

娄翰举着火把,正是亢奋之际,见自己培养的的草原第一勇士居然为了这兄妹俩跪地求情,一时间怒不可遏。

抬腿就是一脚:“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心慈手软,我要你何用。”

巴图被他踹到在地,却不敢反抗,爬起来继续跪在他面前。

“义父不可如此,他们是·······”

“他们已经是汉人的走狗了。”

阿拜果见机煽风点火,他冷笑着,巴不得娄翰手里的火把交给自己,他好一下烧死这对碍事的兄妹。

“住手。”陶岂看着被绑上神台的苏缇,忍不住大声呵斥道:

“杀了他们兄妹,你如何行那达交代?”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怕他?”

娄翰举着火把满脸狂妄的站在高台上:

“那达自小优柔寡断,根本没有我羌族儿郎的血性,生了一对儿女,更是糊涂蠢笨。待我杀了这两人,再去孟兰巴向他们索命,哈哈哈。”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只要杀光了那达这一家人,整个羌族就可以归他独享。

“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