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群英城里西边地段,汪家府邸。

府邸临近江岸,内部坐落有一幢幢书院,环环相映,周围栽种了片片竹林,使得宅院倒幕于一抹绿景之下。其中还镶嵌着高大挺拔的香椿树,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流。

这时沿着小溪,路过转角,便会听得不远处地书房内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哭哭啼啼声,委屈不已。待拉近视野才发现,埋怨的不是别人,恰巧是昨日念有生中途遇到的,汪二娘!

“呜呜,老爷,你得替我做主啊。刚才在大堂上,一个小小端茶倒水的丫鬟竟然顶撞我,众目睽睽之下,我的脸几乎都丢尽了!汪凝她旁边的那个刁蛮丫鬟,总有一天我要抓住把柄,撕烂她的嘴!”

“住口!你一个妇道人家,整天吵吵闹闹的,总是跟小辈过不去,怎么还没完没了?!你看你,心胸如此狭隘,斤斤计较,以后怎么放心把汪家码头的事宜交给你打理?”

一语话罢,案桌旁边的男子猛地瞪了汪二娘一眼,显得有些不耐烦,揉揉额头后,可能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赶忙警示道:“依大哥之意,如今汪凝剩下的时间也没几天了,这期间你给我安分守己一点,别打岔出错!届时等葬礼一办,也算是对已故老家主的一份安慰了,大哥也能明正言顺的继位。另外最近族中旁系、直系亲属之间闹得厉害,虎视眈眈,都想得到汪家水商这块大肉,平常万事小心为上,别动什么歪心思。”

“我就是看不惯那丫头片子嘛…那,那好吧,就听大哥的意思,我就先忍忍。谁知道旁系那帮人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只要等汪凝一死,大哥继位,我再好好折磨那妮子…”

随后汪二娘擦擦眼睑,妩媚一笑,重新作出小鸟依人的样子,委身倒茶。

同时间暗地里又裸露出凶狠凌厉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今后折磨人时,对方那种凄惨求饶的模样。

目光来到码头大院。

大院内,许多杂工进进出出,和平常一样。

当前重修仓库工程,资费浩大,整个工程前后需要大量的材料,譬如木料、铆钉、铁链、吊件…等等,以往没有七八个月很难完工。现在加上可供支配的劳工不足,也使得仓库重修的进程较慢,只能一波人该换班的换班,一波人该准备的准备。

此刻,跟随旁人的眼光,便能发现大院墙角的浴室门口处,发生了一些事情:

只见门口地方挤满了人影,有五个半裸上身的彪形大汉站守着,似乎在等待里面的人出来。他们一条条臂膀粗壮,块块分明,筋肉格理清晰可见,犹如一条虬龙盘绕于手臂,表现出拥有过于常人的力量!

当浴室里有一两个瘦弱的杂工刚出来时,立刻被吓到战战兢兢,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直接诚惶诚恐的逃走。

而附近的人察觉状况后也纷纷避开,打消了沐浴的想法,以免得招惹到几个煞星。一些路人还闲麻烦事不够大,躲着暗处吃瓜看戏,嘴里叽叽喳喳,讨论是哪个倒霉鬼碰上了这帮人?!

——

浴室口,五位彪形大汉就这么守着,直至一个红眼青年人出现。

“诶,你们是谁呀,站在这里干嘛?”

话罢,念有生瞟了一下几位大汉,脸面略微疑惑,而后者仅是相视一眼笑了笑,根本没有让路的意思,像看二楞子一样看自己。身后有几个才洗浴的小身板杂工,一看见两方僵持之际,立马变得瑟瑟发抖,干脆躲在浴室里不出来!

至此,念有生抿紧嘴角,心中已经基本料想到,有麻烦事找上门来了。

很快的功夫儿,五人的中间,那位带头大哥便率先发难:“喂,昨日就是你小子进大院的么,见到我们态度还这么傲慢,也不去大院里打听打听我们几兄弟的名号,谁见我不称呼一声‘豹爷’?”

“抱歉,小的是刚来没多久,对汪家大院内的事情还不太熟悉。有什么不周之处,还望谅解谅解。”

面对着对方豪横的话语,念有生并无恐惧反倒是只陪笑着,选择退一步说话,如汪家大小姐身边丫鬟说的话,尽量避让不惹是生非。

旋即拿好换洗的衣服,就要寻路口出去,不过那唤作“豹爷”的带头大哥得寸进尺,以为前者忍让是一个软柿子可以捏,遂而出手拦截,并不想放人。当即笑笑,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脸色,恶意连连道:

“小兄弟,别着急走啊…既然你知道了我豹爷的厉害,咱兄弟几个也不多为难。只是你初来乍到,得交给你一些规矩才是,按照惯例,我们是得替汪二娘管理这帮人的,多少得缴纳一点儿费用吧?”

“汪二娘?费用…”闻言,念有生脸皮动了动,脚尖垫地,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即想清楚了几个彪形大汉的来路。

起初自己还以为,是被什么厉害的人物盯上了呢?!可现在细细看来,这些人只不过是在汪二娘权利的笼罩之下,为所欲为,趁机从大院杂工身上捞取点儿油水,单纯的敲诈勒索…看他们这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