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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珠迷蒙地眨了两下长睫,丽眸中的神色只有片刻的犹豫,不过一会,她就道“王爷既然都听到了,还问妾做什么?”

她是想过瞒着萧琅炎,扯个谎敷衍过去。

但想必萧琅炎该听到的都听到了,除了她跟苏问画耳语的那几句,事关傅云秋,他一定会刨根问底的,索性坦白说了。

萧琅炎喉间滚出一声冷笑“本王就知道你没那么老实,跟苏问画怎么密谋的,说。”

沈定珠粉腮娇俏,灵动的黑眸看了他两眼,忽然,她抽出自己的手,转而搂着萧琅炎的脖子,轻轻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样亲昵的姿态,在两人之间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沈定珠眼下勾魂摄魄的眼神,却在之前少有。

萧琅炎垂眸,与她四目相对,他喉头上下滚动,眼神不自觉地深邃炙热起来。

“怎么,又要凭借美色,阻止本王多问?”

沈定珠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举着湿帕子,柔柔地擦过他头上的汗丝。

她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幽香,似是发间传来的,又像是那白皙的脖颈上的气息。

沈定珠声音低了低“妾只怕实话说了,王爷要实实在在地生妾的气,故而先抱着您,等您不生气了,再放手。”

萧琅炎情不自禁地笑了两声,挑眉,意味深长地道“那你说说,什么计划,会让本王生气。”

沈定珠垂下长睫“妾教唆表妹,让她假装和宫人私谋,要逃出宫外,傅云秋一直想对付她和她腹中的孩子,这么好的把柄,傅云秋不会放过的。”

萧琅炎神情一寸寸地淡漠下来。

“继续说。”

“等到傅云秋出面指证,再让表妹她向太子哭诉此事子虚乌有,是傅云秋嫁祸。”

萧琅炎脸上彻底没了消息。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沈定珠不明白他的意思,诚实地说了“自然是让傅云秋既被厌弃,又走不了。”

她猜,现在傅云秋定然是很想离开太子的,只是,皇后必定不会同意傅家解除婚约。

太子虽然被贬到幽州,可是,只要有势力留在京城,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话说到这里,她见萧琅炎神色铁青,便知道,他又舍不得了。

沈定珠低下头,卷着胸前的一缕发梢,声音嗡哝委屈“是王爷要问的,妾实话实说,王爷反而不高兴了。”

萧琅炎冷然站起身,沈定珠险些从他膝盖上摔下去,她踉跄几步,被他抓住手腕,才勉强站稳。

“王爷?”沈定珠抬眸,诧异地瞧着他。

萧琅炎薄唇紧抿,说了句“你用错了方式。”

说罢,他甩手离去。

沈定珠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怔怔。

她没有完全说实话,还是有所保留,就是担心萧琅炎惦记旧情,出手救傅云秋。

可没想到,还真让沈定珠猜中了。

她只是说了计划的一半,萧琅炎已经心软地听不下去。

接下来,恐怕他就要出手阻止苏问画了吧。

沈定珠缓缓垂下长睫,白瓷般的肌肤上,投下一片暗影。

次日一早,一位大宫女,带着几个宫人,来到玉章宫。

娴妃召见沈定珠,请她过去喝茶。

萧琅炎不在玉章宫内,沈定珠想了想,留下春喜送信,便带着绣翠和沉碧去了。

娴妃的宫中,一片合时宜的百花盛开,花团锦绣层层叠叠,像极了此时此刻她飞扬畅快的心情。

娴妃跟皇后斗了将近二十年,如今,胜负已分。

皇后的太子被废,另外一个亲生儿子宣王,又不成大体,接下来娴妃只需要等到局势稳定,再利用势力,扳倒萧琅炎就可以了。

在她眼里,萧琅炎是个父皇不疼、没有母妃的孤儿,想对付他,娴妃觉得比对付太子简单多了。

这次,娴妃一见到沈定珠,便笑脸相迎,亲切地犹如家人。

“沈姨娘来了,无须多礼,赐座。”

沈定珠坐在娴妃的下手处,保持着得体的礼仪,顺着娴妃的话,与她寒暄了几句。

娴妃笑眯眯的“今日叫你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菩月跟本宫夸过你几次,如今琅炎又只许你一个人在身边伺候,本宫想,你定然是个妙人。”

“何况上次那件青龙图的事,本宫还没单独谢过你,来人,将本宫为沈姨娘准备的赏赐拿上来。”

沈定珠回眸一瞧,只见宫女的托盘上,放着一支玉簪。

红玉,金雕纹,簪身细致,却不普通,低调的奢华。

沈定珠只看了一眼,便瞳孔紧锁,指尖猛地攥紧了衣袖。

“娘娘,这……”这怎么会是她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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