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的食物和水,快马加鞭从这个不毛之地离开问题不大。

劫后余生的兴奋和满足,众人都开怀畅饮,除了几名夜晚值班的不能喝酒,其余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相互搀扶着回帐篷歇息。

赶路时,帐篷都是折叠起来码放到车厢里。

好在人们骑了马在周围寻找,发现几辆倾倒的马车,从里面翻出一些物资勉强使用。

帐篷不够用,每个里面都挤满了人,虽然互相影响,但是也算热闹。

只是苦了董娥,不可能一个人独自占有一顶帐篷,只好睡在古圣超身边,和大家一起凑合了。

响亮的鼾声此起彼伏,扰得她睡不踏实。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古圣超睁眼,董娥不在身边,有两人的鼾声仍在持续,看样子非要争个高下不可。

走出帐篷,董娥正跟着吕守文在练习拳法。

见到古圣超出来,吕守文也是苦笑:“你这个妹子原来是个武痴,见我练功,非要央求我教她,只好教了她一套如意拳。这才练了几遍,便有模有样。”

董娥见义兄出来,又练了一遍,跑过来抓住古圣超胳膊问:“哥,你看我练得如何?”

“好,比我教的强。”

吕守文听出是在恭维他,哈哈大笑着离开。

不远处的贾奇也在练功,古圣超走过去问他:“‘黑白无常’两位大哥可否醒来,我忘了他们睡在哪里?”

“他们早就骑马离开了,我送了他们一袋水囊,咱们也剩下不多,没敢多给。”贾奇生怕古圣超生气,不敢大声。

看到古圣超好像对这些并不在意,贾奇也就放心。

“咱们还有几天才能找到有补给的地方?”

队伍当中唯一的向导便是董娥,古圣超询问。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董娥抬起头道:“一人一骑的话,快马还需三天,”

整理好所有辎重,简单吃了饭队伍便开拔。

一路疾行,每晚也不敢多睡,生怕路上再遇风暴。

到了第三日晌午,人困马乏,食物已经分完,水囊也都空空如也。

今天还能坚持,明日仍然困在大漠的话,队伍当中必定出现伤亡情况。

胯下坐骑早就疲惫不堪,不是鞭子催促根本不愿前行。

勉强坚持到午后,马儿连日未得青草,大漠中偶尔才能一遇的几根杂草塞牙缝都不够。

掺杂了豆料、燕麦的精饲料在风暴摧残下所剩无几,也早就吃光,一个个无精打采、不堪重负的样子让人心疼。

吕守文见无法前行,正要下令就地修整,所有的马儿像是感应到什么,四个蹄子不停踏来踏去,高亢地嘶鸣着,互相在传递着属于它们的讯息。

片刻后,马儿不用主人催促,全部奋力向前奔去。

无垠的荒漠,马匹比什么都重要,一旦力竭死去或是受伤,单凭人的两条腿无法走出这里。

吕守文想要勒马停下,让坐骑安心歇息,怎奈马儿压根不听他的命令,一门心思朝前冲去。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际,董娥却是兴奋,高声喊道:“就要走出大漠了,马儿肯定是嗅到了草原上青草气息,我们有救了。”

大家将信将疑,任由坐骑狂奔。

行不多时,原先零星生长的青草逐渐密集。

一阵清爽的气息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绕过前方一道低矮山梁,广袤无垠的草原出现在大家眼前。

想比寸草不生的大漠,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地显得生机盎然,人们方才郁结的心也跟着欢快起来。

一条舒缓的河流蜿蜒曲折在草场上静静流淌,一群又一群的牛羊漫步在齐腰高的草丛中悠闲地吃着草。

远方的牧人在一片碧绿湖水边放声歌唱,歌声悠扬像是眼前迤逦的河水一样绵长。

放眼望去,极远处的尽头,蓝天和碧草交映在一起,天际间已经融为一体。

使团队伍全部进入草原,马儿便不肯多行一步,就近低下头啃食着鲜嫩的青草。

人们也都筋疲力尽,没有力气下马,索性从马背上滚落。反正草甸厚实,摔上去也安然无恙。

躺在松软草地上,望着湛蓝晴空,感觉是无比的惬意。

上百人的队伍出现在草原,牧人们警觉起来,一人纵马来到他们近前问话。

牧人叽里咕噜不知说着什么,谁也听不懂。

使团中跟随了译语师,因为疲劳过度,此刻躺在草甸上鼾声如雷,怎么也叫不醒。

那牧人见他们听不明白,突然开口道:“你们是中原人吗?来我们北胡有何贵干?”

众人惊喜,这人原来会说中原官话。

古圣超也和大家一样,躺在草丛里闭了眼不愿起来,听这人声音仿佛熟悉,便爬起来仔细打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