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脚下的路边,季少靠着车门,一边观望着香山的方向,一边念叨着:“老丁,你说说你儿子整的什么事啊,飙车出事故倒也算了,竟然还把人家刘处长给得罪了,刘处长是谁?那是谢老的专职秘书,不看僧面看佛面,连我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你儿子竟然还犯浑去跟他叫板,这不是老寿星赶着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嘛。”

站在季少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穿戴高档奢华,明显就是非富即贵。

但是此刻面对季少的训斥,中年男子只能如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腰板子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中年男名叫丁丰年,正是丰年集团的董事长,那位丁少的父亲。

作为京郊一带的大佬,丁丰年平日里的气焰做派比他儿子丁少还要更盛。

不过他也讲究,一旦碰到如季少这种更高阶层的权贵,就会立刻装起了孙子,要多孙子就有多孙子。

“是、是,季少您教训得是,是我管教无方,以至于那混小子闯出了这么大的祸事,等回头我一定会狠狠教训他,并且领着他跟您、刘处长登门谢罪。”丁丰年连忙保证道。

“跟我们谢罪还只是其次,关键还得

看人家谢少肯不肯帮忙,否则你再见到你儿子,铁定是在看守所里头了。”季少冷笑道。

丁丰年立时一阵胆寒,苦巴巴的道:“季少,还请您这次一定要高抬贵手啊,否则我们家这次就真要大祸临头了,您放心,事成之后,我这边少不了给您的孝敬。”

闻言,季少的眼中闪过一抹贪婪之色,笑道:“你暂时不用太慌,谢少跟我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我开口了,他一定会帮忙。”

虽然以季少的家世,也看不上丁丰年这种乡下暴发户,不过他很乐意能从丁丰年的手头多牟取一些好处。

这年头谁会嫌钱多呢?

忽的想起了什么,季少好奇道:“话说回来,你儿子最先招惹的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刘处长这么的重视,竟然一个电话打到了省厅。”

“我也不是很清楚,据下面的人说,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从外貌来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俗之处。”丁丰年忧心忡忡的道。

“算了,等见到谢少了,一切就清楚了。”

季少沉吟道,心想着如果真是一个权势滔天的大佬,他大不了就置之不理。

话音刚落,季少就看见了那辆大众迈腾轿车从香山方向迎面驶来。

一看

有了结果,季少便挥手示意。

等迈腾轿车缓缓停在了路边,季少就悠悠哉的走到驾驶位旁边,笑道:“谢少,事情有眉目了吧?”

车门一开,谢少走下来,脸色说不出的诡异,低声道:“这件事,你别管了。”

季少见状,心里不由一咯噔。

他很了解谢少的作风,除非是遇到了极度棘手的难事,否则他的脸色一般不会这般的凝重。

只是,这世间能让谢少感到棘手的事情实在太少了……

“到底怎么一回事?”季少睨了眼在后面的丁丰年,低声道:“难道丁丰年他儿子,真是招惹了什么不好得罪的大佬?”

“很不好得罪……总之,这事你别插手了。”谢少一个劲的给季少使眼色。

季少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又不想在丁丰年的面前折了面子,就不甘心的道:“真的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你有没有跟刘处长说,只要对方肯和解,条件任他开?”

丁丰年也趁机哀求道:“谢少,我儿子闯了大祸,我认了,您可一定要帮帮忙啊,你要多少钱尽快说,我就是倾家荡产都给您筹出来。”

闻言,谢云帆的眼睛一瞪,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老丁,你特么的脑

袋给驴踢了!这么说话!”季少也扭头责备道。

要知道,这句话的性质可大可小,说得严重点,就是公然行贿!

以谢少的特殊身份,要是真收了丁丰年的钱,回头还不得给谢老爷子扒皮?!

“谢少,你别搭理这土包子,有点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季少打圆场道。

谢云帆看了两眼发小,叹了口气。

他现在终于醒悟到,这个发小简直就是专业坑队友!

季少浑然没察觉到谢云帆的不满,正想再争取一线希望,忽然车的副驾驶位门也开了。

“季少说得好,有些人有点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方卓施施然的走下车,面对季少微笑道:“那依季少的看法,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季少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怔怔看了方卓半响,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喉结,问谢云帆:“谢少,难、难道……”

“没错。”

谢云帆摇摇头,又拍拍季少的肩膀,道:“你好自为之吧。”

季少顷刻间猛然打了个寒噤,从头冷到了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