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有点头疼,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揉着头,试图能缓解症状。

助手给我端来水,拿了治头痛的药让我吃。

我的双手搭在沙发两边,我的衣领微敞。我余光瞥见了一个学生,他还穿着校服,单手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当我好奇他打量他的时候,目光停留在他校服上的校徽上。

德和学校,这里优秀学生的聚集地,保送生最多的高中。

“请坐,这位同学,多大了?怎么称呼,需要我做些什么事情吗?”我坐直了身体,起身泡了杯咖啡给他。

“魏文阳,18岁,我捅死了我的父母。我太累了,想在这休息一晚。明天我就去自首。”

他平静的诉说着这些事情,饶是我也很震惊。

“当然可以,魏文阳同学,为什么要做这个事情?”

魏文阳喝着我给他泡的咖啡说:“放了糖还加了奶。”

我挑了挑眉说:“咖啡不放糖不加奶,普通人可喝不下去。”

魏文阳沉默了一会,又喝了一口说:“我经常喝没加东西的咖啡,那样可以提神。”

我没有接话,因为我知道在德和,学习压力很大。

魏文阳看着我说:“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我是王国的王子,骁勇善战,得到我父王的夸奖,长大后,我成为了国王。”

他笑着把这个梦说了出来,我注意到他的精神有点不太对劲。

我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说:“你现在也很勇敢。”

“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杀了他们。”魏文阳的眼睛盯着我。

“人有好奇之心,再正常不过,可我不会当那只会死的猫。”我耸了耸肩。

“我小学到初一的学习成绩一团糟,可从初二那年,我像开了窍一样,成绩飞速提升,到最后成了全校前五名。我的父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让我补习。中考,我以全校前几名考进了德和。

我的父母高兴坏了,德和,这个别人挤破头要进的学校,让我这半路踩了狗屎运的人考了进来。

从那之后,他们没收了我的手机,不让我看电视,不让我出去玩,连周末都给我安排满了课。

我像被拢起来的鸟,向往笼子外的天空。

我在被学习压力压抑着的空间里显得过分疲惫。

我厌倦这种生活。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应该是最温暖的地方变成了最不想回到的地方,沉默,争吵,斥责,诘问,愧对他们18年的教育与付出,愧对他们的省吃俭用,按着他们的教育去做我就应该能得到远超现在的成绩。

持续的进步也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动容,一切都是他们觉得我应该做到的。

我活下去注定会变成个王八蛋的一事无成甚至违法犯罪的垃圾。

只有学习,学习能让他们在没有分数的时候减少无聊的骚扰,只有当你“休息的时候做几道题”他们才能满意的不问你,问到那种我不耐烦的地步。

一切的爱都要接受,一切的其他都要扔掉,否则你的人生就完蛋了。

我像免费劳动力,我被压榨着。

他们的教育方式让我窒息。

我妈生气了就喜欢拿刀,这次,我躲到了阳台上,她把刀从门缝伸进来。我夺了下来,我爸回来了,让我把刀拿过去。

我妈叫嚣着又拿了一把刀,威胁我。

我在一次次忍耐中爆发,捅死了他们。”

我让魏文阳在这的客房休息。天一亮他就离开了,离开之前让我给了他一套衣服。

他脱掉了那身校服,换上了新的衣服。拿着书包和校服离开了。

冲着那一方的太阳,本该是希望的太阳。

“我压力好大,我想死在美梦里。”

“我在一次次忍耐中爆发,在歌唱中让他们倒下,在血红色的沉默中迎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