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期向老板请了三天假,理由总不能是在床上玩得太花导致爱人进了医院,换成爱人出了车祸——她说完就心头一颤,然后不断默念只是谎言、只是谎言,绝不可能成真。

顶着老板怜悯目光硬着头皮出了公司,直到车开了十分钟后背那股凉意都未散去。

到了医院,她小跑着进了电梯,摁楼层时却骤然失了力气,摁了三四遍才成功。

从昏暗停车场转到明亮大楼内,莫名笼罩在她头顶的阴霾迟迟没能消散。她有种一定发生了什么的直觉,可不得不走在这条通往不幸的路上。

两分钟后,她跑到病房,气都没喘匀就被迫面对一个她绝不想面对的事实。

——那人走了。

白天说好让她负责好一段时间、考察完毕才能复合的人,走了。

女人自.虐般死盯被褥折叠齐整的床榻,身侧颤抖的手在一瞬间猛地攥紧,微长指甲刺进掌心,痛感霎时席卷全身。

骗她,又是骗她。她难道长了张适合被骗的脸?否则选择余地那么多的虞大小姐怎么就抓着她一个人可劲骗?

其实她挺冷静,在几秒后,她甚至能冷静地幻想出她离开时这间病房发生了什么——

那人懒着语气打电话给助理或家里人,搬走病房中本就没多少属于虞家的东西,慢悠悠、似饭后散步一样一步一步离开这里。在受伤期间,虞惊棠一定会找很多人围着她一个,为她解决日常生活里一切不顺手的事。

白佳期自认冷静的脸吓到了进门的小护士,上晚班的小护士正好撞见了下午这里发生的事,也正好被虞小姐交代过——

“有个穿银灰西装、长发微卷的高个女人会在晚间来找我,大概八九点,烦请您帮我说声我不是自愿被带走的。”虞小姐当时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控制着,旁边还有个不好惹的中年女人盯着,她心态挺好,还有闲情对小护士笑,“如果她有胆子,就来虞家找我私奔。”

小护士模仿不出虞小姐当时的语气,‘如果’一言说得像挑衅。

“……不是自愿?”白佳期呢喃着重复了一遍。

“是啊,她们一进来就要虞小姐跟她们走,虞小姐想留个字条她们都不让,拉扯半天才勉强同意让我传口信。”

是虞家人。

虞家人知道虞惊棠因为这种事进了医院,可能觉得耻辱,不允许虞惊棠再见白佳期也不允许虞惊棠留在这间病房叫人看笑话。

浑浑噩噩出了医院,白佳期脑中只有三个字:去,不去?

那可是虞家,不是能随意进出的地方。在她下午费尽心思找老板请假时,虞家人就已可能将她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了。

她再忤逆虞家人的想法去找惊棠,会不会……

-

虞家。

保姆陈姨来收碗筷,余光瞥见什么一闪,接着是门上锁的声音。

转头一看,房间里多了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她大惊,手里碗筷好险没掉:“你,你是他们在找的贼?!你怎么翻进来的,你……”

她说完就要大喊,眼球爬满红血丝的女人长腿一跨,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冰冷冷的目光凝视陈姨良久,见她嘴张开没发出声音,才面无表情夺走她手中颤颤巍巍的碗筷,放回桌面。

女人个子比陈姨高得多,又穿了带跟的鞋,俯瞰人时还挺有压迫感。

床上人轻笑两声,像招小狗一样招她来。

女人用力抿了抿唇,方才还理直气壮仿佛在自己家的表情隐去,渐渐转变成某种忐忑不安、有些瑟缩的不确定。

但她腿动了,沾了泥草的鞋底踩在昂贵柔软的地毯,眼睛不敢朝地上看。

“近一点。”

那人话音带了浅浅笑意,继续说着:“低一点,我碰不到你的脸。”

女人不想弄脏干净的床榻,只能以绝谈不上舒服的姿态低下腰,睫羽轻轻颤着,无措又笨拙,不知自己会面对什么。

下一秒,浮着清冷木香的怀抱拥了过来,慢慢将她缠住,甚至用了点力扯得她一条腿必须往前一步跪倒在床面,整个上半身前倾、像个玩偶似的被人抱在怀中。

白佳期:“!!”

白佳琪双手在空中一滞,紧绷了一路的身体险些就在温柔乡里放松,但她好不容易挤出一点理智,哑着声音说:“我身上,很脏,你别……”

她跟个小偷似的用拙劣方式吸引外面保镖的注意,又不想将自己彻底当做盗贼,没在脸上蒙些黑布、面罩什么的,大咧咧暴露在监控之下。

幼年学会的攀爬技巧在今晚派上用场,让她不至于在墙根下摔断腿。她憋着一口不得不出的恶气从开了一半的窗口爬进画室,再沿着墙进了这人房间。

好在这不是一个圈套,这人没叫来保镖、用天罗地网捉她。

“唔,没事。”这人下颌抵住了她的肩